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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幼稚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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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賀東川當時沒什麽感覺, 但等第二天出門吹了風,不用蘇婷再強調,他自己就知道擦雪花膏的好處了。

當天晚上蘇婷再給他擦雪花膏, 他沒再推拒, 任由她動作著,給他從臉擦到手。

他態度軟化得太明顯, 蘇婷想發現不了都難,挑眉問:“今天怎麽不躲了?想通了, 決定乖乖擦雪花膏了?”

賀東川不肯承認, 只道:“我怕你摔倒。”

蘇婷斜睨著他,跟他對視片刻,轉身拿起梳妝臺上放著的唇膏,擰開說:“既然你都放棄抵抗了,那把唇膏也擦了吧。”

賀東川眉毛又擰起來, 雖然他勉強接受了雪花膏,但仍覺得他一個男人, 擦唇膏不像話。

眼看蘇婷舉著唇膏越靠越近,賀東川不得不伸出手,握住她的手腕說:“別鬧。”

“我什麽時候鬧了?這是為你好,你自己摸摸,看你嘴唇有多幹。”蘇婷伸手點了點賀東川的嘴唇說。

賀東川僵著臉說:“那也用不上唇膏。”

“都幹出血了還用不上唇膏?”

“一點血,沒事。”

“我看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!”蘇婷冷笑,將唇膏掉個頭,擦到自己嘴唇上。

蘇婷沒賀東川嘴硬, 就算是懷孕, 入冬後唇膏也沒斷過, 所以她的嘴唇本來就潤潤的, 唇膏稍微一塗,就顯出誘人的光澤。

賀東川目光專註地看著她的動作,很想湊過去咬一口她的唇,但這時候湊過去咬一口的結果顯而易見,除了一嘴唇膏,得到的大概只有她的羞惱。

賀東川正想著,蘇婷動了,傾身將唇覆在他唇上。

一下,又一下。

直到他的嘴唇也有了光澤才退開,提醒說:“抿下嘴唇。”

賀東川抿了抿嘴唇,回過味來:“你是在給我擦唇膏?”

“是啊,我想了一天才想到的辦法,是不是很有用?”蘇婷狡黠地笑,見他擡手要擦嘴唇,表情一兇說,“不許擦!擦了你就去跟小焱一起睡!”

賀東川皺眉說:“黏糊糊的。”

蘇婷回以嫌棄:“你嘴唇還幹巴巴的呢,親著都紮人。”

賀東川不再說話,靜靜地看著她。

蘇婷側躺在床上,仰頭望回去。

良久,賀東川彎腰低頭,親了親蘇婷的唇:“現在是不是不紮人了?”

“嗯。”還是橙子味的。

這天晚上後,賀東川算是徹底放棄了抵抗,每天晚上任由蘇婷擺弄。

不過他很會給自己謀福利,要求唇膏不能直接上嘴,而要蘇婷像這天晚上一樣,先給自己擦,再親著印到他嘴唇上。

蘇婷:……悶騷!

……

雪花膏和唇膏很有用,擦了一段時間後,賀東川臉上皮膚摸著滑潤不少,嘴唇也不幹了,看得石成很羨慕。

某天回家路上,石成瞅一眼賀東川的臉,納悶問道:“咱倆每天差不多時間上下營,風都是一樣的吹,怎麽我嘴唇都幹得出血了,你一點事沒有?”

賀東川當然不可能告訴石成,這是因為他擦了雪花膏和唇膏,便面不改色地說:“天生的,羨慕也沒用。”

石成噎住,但信以為真,羨慕嫉妒地又瞅了眼賀東川的臉,心想都是爹生媽養的,這人跟人怎麽就不一樣呢?

兩人騎著自行車,沒一會就到了家屬院門口那條街。

今天冬至,食堂有豬肉白菜餃子供應,吃食堂的人比平時多不少,隊伍從窗口一直排到了食堂大門口。

賀東川看到停下車,摘下手套摸了摸身上口袋。

跟上來的石成看到他停車,也跟著剎住車問:“咋了?你媳婦在裏面?”

“裏面在賣餃子。”賀東川說了聲,從口袋裏摸出兩張紙幣,沒票,只得把手套又戴回去。

石成明白了他的意思,問:“你想進去買份餃子?”

賀東川沒回答,只道:“我先回去再說吧。”說著再度蹬起自行車往家屬院去。

進家屬院大門,沿著中間一條道一直往前騎,到裏面某個岔路口拐彎,不多時賀東川就騎著車沖進了六十六棟。

冬至天黑得早,五點多就沒了太陽,海邊住著風還大,大家都早早縮進了屋子裏,院裏空蕩蕩的。

賀東川停好自行車,進屋就看到蘇婷正坐在飯桌旁,拿著筆和本子在那寫寫畫畫。

賀東川心裏納罕,摘下手套走進去問:“在寫什麽?”

蘇婷寫得太專註,聽到聲音擡起頭,才知道他回來了,臉上露出笑容問:“回來了?今天騎車冷不冷?”

“戴了手套,還好。”賀東川抱住媳婦,順便低頭親了下她的唇。

蘇婷不自在往後仰頭,輕聲說:“小焱在家呢。”

“他在房間裏寫作業,沒註意到。”賀東川說著拿起桌上的本子問,“你這是在寫什麽?賬本?”

“反正沒事,就整理一下賬本。”蘇婷點頭,轉身走向廚房說,“對了,今天不用你做飯,我包了很多餃子。”

賀東川想也不想問:“你會包餃子?”

走到廚房門口的蘇婷停住腳步,轉頭似笑非笑問:“怎麽?我不像會包餃子的人?”

“像,怎麽不像。”賀東川趕忙放下賬本,走向蘇婷說,“我只是有點驚訝,餃子不好包。”

“包餃子還好,搟皮剁餡比較麻煩,”蘇婷沒往自己臉上貼金,“這些我都是問餘姐的。”

說話間,兩人走進廚房。

裏面亂得像是被掃蕩過,臺面分為兩半,一半堆著鍋碗瓢盆,一半鋪著白布,布上面是一個個白白胖胖的餃子。

賀東川忽略了廚房裏的亂象,專註看那些餃子,挑眉說:“看著還不錯。”

“吃著味道更好。”因為餡是餘小芳幫忙調的,蘇婷很有自信。

“嗯。”賀東川應著,簡單數了下餃子,多的不說,百來個是有的。

賀東川伸手攬住蘇婷肩膀,輕聲問:“包這麽多餃子累不累?”

“我沒有一直包,坐累了就出去轉一圈,不累了回來繼續包,就覺得還行,只是比較費時間,差不多包了一下午。”

賀東川點點頭,拍拍她的肩膀說:“餃子我來煮,你出去歇著吧,對了,你要吃多少個餃子?”

“二十個。”

“這麽點?”賀東川跟蘇婷一起出去,走到次臥門口敲門,詢問賀焱要吃多少個餃子。

賀焱雖然在房間裏做作業,但其實心神早就飛出去了,只是作業沒完成,不敢出去而已。聽到老爸的問題,他立刻從凳子上跳下來,疊聲問:“要煮餃子了嗎?是爸爸煮嗎?我想吃多少個就能吃多少個嗎?”

賀東川依次回答:“是、是、只要你能吃完,想吃多少個都行。”

賀焱誇下海口:“那我要吃一百個!”

“……知道了,給你煮十個。”

以為老爸聽錯了,賀焱跟出來強調說:“是一百個!不是十個!”

賀東川沒好氣地問:“一百個你吃得完?”

“吃得完啊,我胃口很大的!”賀焱眨巴著眼睛,對自己很有信心。

賀東川心想我看你是心很大,指著臺面上的餃子說:“一百個餃子,吃不完剩一個,我打你一巴掌,行嗎?”

賀焱嚇了一跳:“為什麽要打我。”

“浪費食物就要挨打,”賀東川重覆問,“想清楚,你要吃多少個餃子?”

賀焱不想挨打,表情糾結起來,好一會問:“媽媽吃多少個餃子?”

“二十個。”

“那我也吃二十個好了。”賀焱說完,偷瞄了下老爸臉上的表情,補充說,“我會努力吃完的,爭取不挨打。”

賀東川這才滿意,起鍋燒水煮餃子。

……

賀東川說的是煮餃子,但等端上桌,有的不止水餃,還有表面煎得金黃的餃子,水餃也分兩種,帶湯的,和不帶湯沾蘸料或者辣椒面吃的。

因此這頓飯雖然只有餃子,但看著挺豐盛。

餃子味道也不錯,餡料是用瘦肉調的,裏面加了切碎的白菜,吃著很清爽,一點都不油膩,餃子皮也搟得很勁道,厚度適中。

蘸料是用生抽、醋和鹽一起調的,偏酸口。辣椒面則是很夠味的辣,不過餃子本身的味道中和了這份辣,蘇婷很喜歡,吃到最後拋棄了蘸料,開始專註的辣椒面。

煎餃味道也不錯,吃著嘎吱響,焦香可口,光賀焱一個人就幹掉了大半煎餃。

帶湯的水餃則大多進了賀東川的肚子,他胃口大,吃飯總是收尾的那個。

吃飽喝足,賀焱繼續回房間寫作業,蘇婷則繼續算賬,洗碗的任務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賀東川頭上。

他洗完碗,將廚房收拾幹凈,用蓋子把剩下的二十多個水餃蓋住後,出去對蘇婷說:“還剩二十多個餃子,你們明天早上記得吃。”

“好。”蘇婷應了聲,合上賬本準備回房間。

只是她剛站起來,就被賀東川抱住了腰,他將耳朵貼到她肚子上,輕聲問:“寶寶今天有沒有動?”

“白天動了一會,不過很快就停了。”

賀東川嗯了聲,仔細聽了一會,但什麽都沒聽到,自我安慰道:“可能寶寶白天玩累了,現在在睡覺,我明天再回來聽。”

蘇婷聞言,抿唇直笑。

……

過完元旦,沒多久就到了賀東川生日。

這天跟平時沒太大區別,白天賀東川還是正常去營裏,賀焱也要去學校上課。如果非要問哪裏特別,肯定是蘇婷打算給賀東川一個驚喜,晚上準備親自下廚。

不過蘇婷對自己的廚藝很有自知之明,沒想過要做滿漢全席,甚至沒打算做飯,而打算煮一鍋面條。

反正生日要吃長壽面,煮面條也算應景。

為了讓面條看起來更豐盛,也為了蘇婷自己能入口,她現在偶爾也吃面條,但不喜歡太清湯寡水的,要多放點亂七八糟的食物,中和掉面條的口感才行。

所以早上吃完飯後,蘇婷去了趟海鮮供應站,蟶子、扇貝、對蝦,反正帶殼,供應站裏有且她能吃的海鮮,她都買了點回來,準備處理了和面條一起煮。

因此當賀東川晚上回到家,端到他面前的就是一碗海鮮面條大雜燴。

雖然雜燴得不像長壽面,但看起來意外地不錯,賀東川擡頭,對上蘇婷期待的目光:“吃啊。”

“嗯。”

賀東川應聲,低頭先嘗面條。

面條是蘇婷在糧站買的手搟面,吃著沒有北方面條勁道,但口感也不差。

海鮮則是它們本身的味道,肉質很鮮,帶著絲絲的甜。湯裏都是海鮮煮出來的鮮味,一口喝不夠,得多喝幾口。

盛面條的碗不大,一碗面,賀東川兩三分鐘就吃完了,連湯都喝得幹幹凈凈的。

看著他喝完,蘇婷和賀焱一起鼓掌,喊道:“生日快樂!”

賀東川臉上露出笑容:“謝謝。”

“你等我一下。”蘇婷起身走進主臥,從衣櫃裏拿出裝皮鞋的盒子,抱出來遞給賀東川,“當當當!生日禮物!”

賀東川一臉吃驚:“生日禮物?不是新年禮物嗎?”

“你還想要新年禮物?想得美!”蘇婷嗔道,敲擊著桌面催促,“雖然你已經知道是什麽,但你好歹再配合一下,打開禮物看看啊。”

賀東川從善如流地拆開鞋盒,拿出裏面的鞋,用不是很精湛的演技表演出驚喜:“是皮鞋?我想要這樣一雙皮鞋很久了,謝謝你送的禮物,我很喜歡。”

說完就脫掉了腳上的鞋,換上皮鞋在客廳裏來回走了幾圈,繼續驚訝問:“穿著剛剛好,你怎麽挑的大小?完全契合。”

蘇婷被他浮誇的演技逗得哈哈直笑,說:“誰知道?可能有個跟你腳差不多大的人,幫我試了下大小?”

“是嗎?那個人是誰?”

賀焱聽著爸爸媽媽之間的對話,越聽越覺得滿頭霧水。

試鞋的人,不就是爸爸自己嗎?

難道這雙鞋不是那雙鞋?

又或者他的記憶出了錯?

賀焱正糾結著,聽到蘇婷說:“小焱你不是也有禮物要送給爸爸嗎?”

“是。”賀焱趕忙站起來,他差點忘了這件事。

噠噠噠跑到次臥,再出來時手上拿了個卷成圓形的紙筒,雙手遞給賀東川說:“爸爸,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,畫的是我們一家人哦。”

“謝謝。”

賀東川含笑道,兩手打開紙筒,沈默半響後說:“還行,以後讓你媽媽教教你畫畫。”

“畫了什麽?”蘇婷說著,湊過來看賀焱的畫。

小家夥搞得很神秘,這段時間她只知道他準備了禮物,卻不知道禮物是什麽。

然後這一看,蘇婷也沈默了。

白紙上面是一張全家福。

穿著軍裝的爸爸和大著肚子的媽媽,牽著背著書包的兒子,腳下是草地,背後是房子,還有太陽,白雲。

想法不錯,畫的也還行,就是父子倆的頭發都只有三根毛。

蘇婷忍不住哈哈笑起來,拿起這張畫說:“畫得很不錯啊,這軍裝,一看就是爸爸,這個大肚子的,也一看就知道是我,孩子是小焱,多傳神啊!”

賀焱被誇得羞澀不已,眨巴著眼睛問:“爸爸喜歡嗎?”

“……喜歡。”

蘇婷接話說:“既然爸爸也喜歡,就把這張畫貼到墻上好了,這樣爸爸每天進出就能看到了。”

賀東川問:“……不用了吧。”

“怎麽不用,這可是小焱長這麽大送你的第一份生日禮物,很有紀念意義的。”蘇婷扭頭征求賀焱意見,“小焱你覺得呢?”

賀焱紅著臉說:“我聽媽媽的。”

“那就這麽定了。”

眼看蘇婷要起身去找膠水,賀東川趕緊說:“先吃飯,畫晚點再貼。”這是妥協了。

想到鍋裏的面條,蘇婷說:“那行吧,晚點你記得提醒我。”

“嗯。”賀東川嘴上應著,心裏想她忘了最好。

但很顯然,蘇婷還沒有健忘到那種程度,吃完飯就翻箱倒櫃找膠水,將賀焱的畫貼在了鬥櫃上方最顯眼的地方。

賀東川洗完碗從廚房出來,一擡頭就看到了墻壁上多出來的畫。

蘇婷還沖他小聲喊:“三毛。”

賀東川磨牙:“要不你來數數我頭上有多少毛?”

“我才不數,反正小焱給你畫的就三根。”蘇婷哼笑著說,她眼睛沒問題,當然知道賀東川腦袋上不止三根毛。

賀東川聞言,目光冷冷撇一眼墻上的畫:“早晚我要把這幅畫給改了。”

蘇婷隨口說:“你改唄。”

這麽說是因為蘇婷覺得就一幅畫,開開玩笑而已,賀東川應該不至於幼稚到真去改畫。結果第二天早上,她就被賀焱的哭聲給吵醒了。

蘇婷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,急匆匆地披上外套,趿拉著拖鞋出去問:“怎麽了?發生什麽事了?”

“我的畫,我的畫被畫了!”賀焱指著墻壁說完,又忍不住哇地哭了出來。

蘇婷擡頭往墻壁上的畫望去,就見昨晚還只有三根毛的賀東川,腦袋上多了一層黑黑的短發。

蘇婷:“……”幼稚鬼!

……

賀東川生日結束沒多久,軍區小學迎來了期末考試,家屬院裏氣氛悄然緊張起來,家長們湊到一起聊的都是孩子學習的事。

這種時候蘇婷基本不開口,新學期賀焱的成績很穩定,期中考試兩門都是一百分,名列年級第一。

這種情況下,她說什麽都有凡爾賽的嫌疑,容易引起公憤。

也有人主動來問蘇婷,打聽賀焱上學期成績突飛猛進的秘訣。蘇婷沒藏著掖著,大大方方說了她和賀東川輪流給賀焱補課的事。

但很多人一聽就打了退堂鼓,她們認識的字未必能有孩子多,給孩子補習,別補著補著把孩子帶溝裏了,問蘇婷還有沒有別的辦法。

答案當然是沒有。

最後被問得實在沒辦法,才硬想出一個:“每次考試當天,我都會給他買一碗面條,再給他加兩個荷包蛋,寓意考一百分。”

於是這次期末考試,大院裏很多孩子的早飯都是面條加兩個荷包蛋。

然後出成績那兩天,家屬院裏到處都是小孩的哭嚎,游樂場那裏玩耍的孩子少了一大半,一問原因,都是沒考好,被按在家做作業了。

張小凱也挨了頓揍,連著一周,他媽都沒讓他出來玩。

賀焱沒了好朋友,只好跟著收心,踏踏實實在家寫作業。

也算可喜可賀。

等賀焱作業寫得差不多,新年的腳步也近了,大院裏孩子們的玩具又有更新,現在最流行的是手木倉。

流行的當然不可能是真手木倉,而是玩具的,簡單點的是用紙折出來的,高級點的是用鐵條制作的洋火木倉。

洋火木倉基本分為三部分,鐵條制作的槍托,自行車鏈條做出的槍管,再套上自行車內胎的皮,看起來很簡單,但當做子彈用的火柴在碰撞擠壓下,咻地射出的瞬間,別提多酷炫了。

但這樣的洋□□,整個大院就一把,其他孩子都要饞哭了。

賀焱也是被饞哭的孩子之一。

他纏了賀東川兩天,就想讓老爸給他做一個洋火木倉。

賀東川當然不可能給他做,就是他願意做,蘇婷也不會樂意。

洋火木倉多危險啊,火柴又細又長,射出去時力道又大,萬一玩的時候沒看準,沖著人射過去了,會發生什麽事她都不敢想。

所以蘇婷偷偷給賀東川下了命令,堅決不能答應給孩子做洋火木倉。

於是在被兒子纏了兩天後,賀東川給賀焱分析了下洋火木倉的構成,然後告訴他:“我們家沒有舊自行車,所以如果要做,就只能把現在這輛自行車拆掉,你還要做嗎?”

賀焱只知道洋□□很酷,卻並不知道做一把洋□□需要什麽東西,聽賀東川這麽說便有點猶豫:“拆了自行車還可以騎嗎?”

“當然不可以,而且拆了這輛自行車後,家裏短時間內都不會有錢和票買第二輛自行車,以後爸爸只能走路去營裏。”賀東川賣完慘,以退為進道,“當然,如果你很想要洋火木倉,爸爸願意委屈點,以後多走路。”

賀焱年紀這麽小,哪繞得過賀東川一個成年人,聽老爸說完,幾乎毫不猶豫表態:“我不要洋火木倉了,爸爸你繼續騎自行車吧。”

“這……”賀東川假裝為難,“如果以後別人都有了洋火木倉……”

“那我也不要,我有紙做的手木倉就好了。”賀焱說著,舉了舉手裏紙做的手木倉。

賀東川滿意了,摸了摸兒子腦袋說:“乖。”

為了表揚賀焱這麽乖,賀東川抽空給他做了個木頭手木倉,雖然沒有洋火木倉那麽酷炫,但比紙做的更耐用。

木頭手木倉一拿出來,也迅速得到了大院裏孩子們的追捧。

大院裏和蘇婷一樣擔心洋火木倉危險的家長不少,而且賀東川說的也是很現實的問題,大家手裏是真沒材料。

所以直到過年,大院裏也沒多出一把洋火木倉,木頭手木倉倒是多了不少,於是打仗成了過年期間孩子們最愛的游戲。

在孩子們“沖啊”“殺啊”的吵鬧聲中,蘇婷迎來了一九七五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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